Peloton坎坷的成长之路

也许Peloton能否生存根本就不存在争议,真正的矛盾点在于高管团队和投资者们总指望着让Peloton带来天文数字的经济回报。

Jessika Fernandez的日均Peloton使用时长约为两个小时,而在马拉松训练期间,她的单日使用时长甚至可达四小时。在她家中摆放着不只一台,而是两台Peloton产品。除了最知名的阻力单车装置之外,她的车库里还有Peloton品牌的小型跑步机,墙上则挂着一整排跑步比赛的奖牌。通过视频采访,她身着Peloton衬衫出镜。虽然有点害羞,但我们还是能隔着屏幕感受到她洋溢的热情。

不少Peloton阻力单车车主最终要么把它放起来吃灰,要么就搁在角落里当作晾衣架。Fernandez的情况显然不是这样,她对这家身陷困境的健身公司的热爱可以追溯到2018年。她每天都会准时锻炼,包括跑步、阻力单车、力量训练以及其他运动课程,比如配合阻力单车或运动踏板进行的有氧加力量综合训练。完成之后,她会一边遛狗一边播放Peloton的户外运动课程。睡觉前,她打开应用引导冥想。哪怕是在参加朋友婚礼期间,她也会在酒店的健身房里参加Peloton课程。

在最近一场马拉松比赛中,只要Fernandex感觉自己有点身心疲劳,就会戴上耳机播放户外音频课程:“这是我的舒适区,也是我最熟悉的归属地。我可以在脑中听到最喜爱的教练的声音,正是这种自如感帮我坚持完成了比赛。”

很多人都像Fernandez一样热爱Peloton平台。可尽管如此,截至2023年12月,Peloton的市场估值仍从疫情期间的500亿美元高点暴跌至21亿美元。该公司投入了约10亿美元来满足隔离期间的运动需求,但解封之后市场需求的瞬间消失着实令其始料未及。从2020年至今,该公司已经解雇了数千名员工、召回了两款跑步机,并罢免了一位CEO。

而正是由于像Jessika Fernandez这类用户的存在,才让Peloton公司CEO Barry McCarthy信心满满地表示,Peloton绝不仅仅是一家“阻力单车厂商”。

在他看来,Peloton的复苏之路也将以内容为依托,这才是这家公司最核心的价值所在。

Eric Mochnacz是Peloton产品的忠实用户,家中Tread、Bike与Row全家桶齐备。作为自称“Peloton的铁粉”,他使用这三款设备共进行冥想、伸展运动及瑜伽等锻炼总计2245次。他居住在新泽西州卑尔根县,距离纽约市约15分钟车程,每月基本都会造访一次Pelotons曼哈顿工作室。

随着新冠疫情的收尾,Peloton公司的市场估值开始急剧下跌。原因倒也不难分析:隔离期间由于健身房无法开放,家庭健身需求开始蓬勃发展,每个人都开始购买Peloton产品。该公司只得提高产量以满足这方面需求,但随着疫苗全民注射开启的后疫情时代,恢复正常运作的世界却让Peloton身陷困境。但就在这样的震荡之下,Peloton似乎正在积极拥抱这种变化,而非刻意回避。

在新冠疫情之前,当时的公司CEO John Foley已经在与竞争对手的专利纠纷中夺取到大量现金(安息吧,Flywheel)。他们还发布了一段臭名昭著的圣诞节广告,大意是想展现女性用户收到Peloton产品作为礼物,想法不错但呈现效果却相当糟糕。《华盛顿邮报》甚至称之为“反乌托邦式的健身地狱景观”。2020年,Peloton跟其他许多公司一样,遭遇到供应链中断的楠,导致长达数月的交货延误和客户们怒不可遏的批评之声。为了解决这个问题,Peloton斥资1亿美元强化快递运输通道,另外投入4亿美元在俄亥俄州建设一家工厂,还用4.2亿美元收购了商业健身器材制造商Precor。这是一场花钱多、赢钱更多的成功梭哈,互联健身开始风靡一时——未来的健身房,就是你的客厅。(我们邀请Peloton方面发表置评,但几周过去其最终表示拒绝。)

互联健身风靡一时——未来的健身房,就是你的客厅。

之后到2021年,Peloton被迫召回了两款跑步机。价格更低的Tread在上市之前就因屏幕安装不稳而被召回,价格更高的Tread Plus则先后导致数十人受伤,包括多名儿童和宠物,甚至有一名儿童因此丧生。Peloton最初打算以粗暴方式应对,但却激起了更加猛烈的抨击。Foley曾将这些伤害归咎于父母疏于看管,随后发现情势不对又只能赶紧道歉。到2021年底,关于公司即将出售的传闻不断,甚至有消息称该公司计划叫停整条生产线。而将这一切推向高潮的戏剧性一刻,就是《欲望都市》续集《And Just Like That… 》第一集中,Big先生在骑Peloton单车时去世了……

一位脾气暴躁的激进投资者先是写了封信催促Joley下台,之后又用65张措辞严厉的演示文稿痛陈其错误,详细描述了这位CEO在种种愚蠢行径。不久之后,Joley果然下台,现任CEO Barry McCarthy出面接手。在整个愁云惨淡的2022年,Peloton公司经历了四轮裁员,超过5000名员工丢掉工作。面对如此不稳的商业闹剧,Peloton的出路究竟在何方?

答案很简单:团结铁粉。

就在Peloton匆忙召回跑步机产品的同时,《星随舞动》节目的粉丝们则是一肚子怨气。最终冲进决赛圈的居然是个叫Cody Rigsby的家伙——这位老兄到底是何方神圣?

确实,普通人压根没听说过Rigsby的大名。我亲自询问过大约30位朋友、家人和同事,只有两个人知道他是谁。这也没毛病,毕竟他的正职是位运动教练,也可以说是Peloton上最受欢迎的教练,坐拥一帮自称“Boo Crew”的铁粉。

在《星随舞动》竞赛节目中,完全由观众投票选出晋级下一轮的选手,而Boo Crew的力量那可不是开玩笑的。

表面上看,粉圈似乎总是妖魔横行、乱象丛生。但Rigsby之所以能在《星随舞动》节目上坚持到最后,靠的确实是Peloton平台上的那帮忠实支持者。还有哪个互联健身品牌能够推出这么一位拥有相当群众基础的教练?对许多家庭来说,这样的结果虽然让人难以接受,但其中的关键点仍然明确:Boo Crew非常喜欢Rigsby,甚至愿意在Peloton生态之外无条件力挺。也正是基于同样的原因,人们才愿意支持自己喜爱的TikTok、Instagram和YouTube创作者们搞的各种额外副业。

Amanda Hasaka的Peloton之旅纯从手机端应用开始。六个月后她买下一部Peloton阻力单车,目前正在考虑要不要升级到Bike Plus。

这种炽热的情感已经渗透到Peloton品牌的每一个角落。从逻辑上讲,如果消费者听说昂贵的跑步机导致一名儿童丧生、多位使用者受伤,那么在看到召回通告时肯定会把产品交回。但Peloton的情况并非如此,一部分忠实的Tread Plus用户拒绝归还跑步机。这种恐怖的忠诚度,也许正是Peloton于去年年底以高达6000美元的价格重新推出Tread Plus的底气来源。

McCarthy在Peloton公司2024年第一季度的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:“在我接触过的所有Peloton产品中,Tread Plus是真正让用户爱不释手——字面上爱不释手的产品。我是说他们的热爱几近疯狂,全身心痴迷于Tread Plus的用户体验。”

他此言非虚。售价6000美元的Tread Plus已经于去年12月开放预订,截至目前生产排单已经爆满。

Peloton坎坷的成长之路

2020年,Maddy Novich怀上第三个孩子时获得了一台Peloton单车。记录显示,这位教授兼阻力单车红人(@cargobikemomm)共进行过约620次骑行。

所谓“疯狂、痴迷”的Peloton用户大概是个什么状态?为了找到答案,我采访了几位Peloton长期用户。前文提到的Jessika Fernandez就是其中之一,她甚至买过几位Peloton明星教练的个人传记。还有Oz,他正指导13岁的女儿加入Peloton运动平台。再就是Albert G,他从TJ Maxx那买过一整套Peloton哑铃、瑜伽砖、一个水壶还有跟单车配套的服装。

我采访的这群Peloton铁粉不一定专门以此谋生,但Peloton的确成为他们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。他们把单车摆放在客厅里、办公室里和车库里——有时候还配有跑步机或者Peloton品牌的力量器材。大多数人表示,他们每周至少进行5到7次、单次30分钟的锻炼。许多人的运动习惯已经维持了几百个星期,甚至有人开始让自己的孩子也参与锻炼。多名粉丝表示,他们会购买Peloton品牌的服装、在Instagram上关注Peloton教练,甚至阅读教练出的书。但当我问他们最喜欢的教练是谁时,他们甚至很难回答。Ben Alldis凭借出色的配乐品味和冷静的举止风度而广受欢迎。另外常被提及的还有Adrian Williams、Jess King和Ally Love(但奇怪的是,只有两个人提到了Rigsby)。

换句话说,我采访的这些对象都很普通——唯一的共通点就是特别喜爱Peloton平台。但这套平台到底是哪些亮点造就了如此强大的用户粘性,却着实有点难以确定。

Fernandez表示:“最让人喜欢的地方肯定是教练,这也是Peloton最宝贵的价值。他们确实给平台带来了丰富多样的原创内容。”

从2019年开始使用Peloton的Drew McManus至今已经参加了约4000门锻炼课程,他补充道:“我以前也买过阻力单车和跑步机,但总会因为疲倦或者无聊而半途放弃、跑去做别的事情。但在Peloton上课跟练时,哪怕只是预先录制好的课程,你也会感觉自己要对得起教练的付出。这种感觉挺奇怪的,不知不觉,用户就在社交媒体上关注了所有这群教练。”

Jessika Fernandez最喜欢的运动教练是Adrian Williams,她买了他的所有训练营课程,理由居然是“他把榨干你的最后一丝力气”。

Chris Messina提到,他自己在蹬阻力单车的时候,伴侣就会在身后的电视上跟练Peloton瑜伽课。他也试过苹果Fitness Plus,但体验完全不一样。

除了教练之外,Peloton用户还有着非常真实且强烈的社区意识。这种意识体现在单车骑行排行榜上,我们甚至能在排行榜上实时看到其他正在参与同一课程的同学。大家还能跟其他同班练友“击掌”。在课堂上,用户会看到一些主题标签——基于用户身份、地理位置和兴趣偏好(比如#PeloDoctors、#PelotonMoms 等),也有一些跟教练相关(例如#JessKingCollective、#BooCrew等)。这些都能帮助我们找到愿意参与同一节骑行课程的粉丝或者好友。这些标签还被分享到其他社交媒体平台。Facebook上已经有好几百个Peloton群组。

投资者兼Peloton狂热用户Chris Messina表示:“你是不知道#Pelo4Wine群组里有多少人在一起上骑行课。我敢说这帮家伙如果在酒吧里偶遇,说不上几句话就会打起来。但在这里,他们变得特别友善,还会跟你频频击掌。”

但在此次采访的对象中,也不是每个人都在频繁使用这些功能。有些人,比如Fernandez,反而是通过Pelo Buddy等博客上的评论找到了更多社区。Pelo Buddy是一个专门提供运动资讯、提示和技巧的爱好者网站,其中不少用户很快加入了其他粉丝的社区小组。不少人还看过Peloton Reddit子版块。Amanda Hasaka在疫情期间开始使用Peloton,并在一个私人播客小组中坚持了好几年,专门收集各种无跳、无高强度动作的力量课程。McManus则通过Slack小组和Mastodon与其他Peloton用户进行互动。不少人甚至通过Peloton练友这层关系将现实生活中的朋友、家人和同事拉入了社区。

直播课同样极具吸引力,特别是假日主题的娱乐性运动。Peloton搞的不是一年一度的“火鸡快步”(Turkey Trot,感恩节当前跑步5公里的活动),而是一年一度的“火鸡燃脂”(Turkey Burn)直播骑行活动。在2023年的火鸡燃脂赛中,Peloton的服务器因大量用户一齐涌入而崩溃,McCarthy不得不出面致歉。在感恩节这个以暴饮暴食闻名的节日里,居然有超过3.7万人打算——更准确地讲是迫切想要参与锻炼,这简直是闻所未闻。

另外还有“返校节”,Peloton每年会举办一次活动来感谢其会员。这更像是一场嘉年华,带来各种特别课程、产品公告和教练的小组讨论。本着这一精神,Peloton最近还重新开放了其位于纽约和伦敦的工作室,以便会员可以参观并加入线下课程。截至本文拨时,纽约Peloton Studios下月的所有课程均已订满。

Android Good已经参加过600多次Peloton训练,其中大部分为阻力单车训练。(纽约州纽约市,2024年3月8日)
照理说,忠实的粉丝群再加上高粘性的产品,赚取高额利润应该是顺理成章之事。但恰恰相反,Peloton的市场估值自疫情高点以来已下跌约97%。尽管Peloton的收入在过去一年间保持住了稳步回升势头,算是成功扭转了书面,但仍未达到投资者们的预期。

总之现金并没有滚滚而来。部分原因在于,Peloton公司自己好像没有搞清自家产品的核心卖点。

该公司领导层坚称,硬件永远是其发展战略中的关键部分。但在跟Peloton铁粉们交流时,大家强调的却始终是服务体验。

Peloton多年用户、曾经用过苹果锻炼服务的Oz表示:“Peloton让整个锻炼体验更顺畅。我记得当初用苹果Fitness Plus锻炼时,甚至不知道该把iPhone放在哪。在我看来,运动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减少摩擦,毕竟运动内容本身就已经耗尽我们的体能和注意力了。”

Hasaka也指出:“如果需要,我们可以轻松完成整个设备安装”,这里指的仅仅是买台价格亲民、带有平板电脑支架的入门级设备,再付上一点应用订阅费用,“至少对我来说,这块屏幕的显示效果已经很好了,音质也非常清晰。反正我是这么认为,整个设备安装最好是越简单越好。”

Hasaka回忆道,她是趁疫情爆发后Peloton开放三个月免费试用期踏上这段锻炼旅程的。直到六个月后,她才下决心买一部阻力单车。而三年半后,Hasaka坦言她很想升级到2495美元的Bike Plus。

Albert G这边不光有阻力单车,还买了Peloton的哑铃、瑜伽带、配重块、衬衫和水壶。他还贴心给出建议,说在TJ Maxx能够享受到很可观的购物折扣。

即便如此,仍有不少用户逐渐放弃该公司的阻力单车、跑步机和划船机。毕竟愿意升级高价设备的Peloton用户只是少部分铁粉,而锻炼本身是种非常个人化的选择。哪怕最顺畅的硬件体验也无法引起所有人的共鸣和认同。

Fernandez承认:“我有很多朋友在疫情期间非常喜欢Peloton,但现在又重新回归了健身房或者线下课堂。”她还亲眼目睹有些用户对Peloton硬件极不适应,“他们只是把这些设备当作疫情期间的替代选项,重新开放后很快就把单车给卖掉了。”

为此,McCarthy投入两年时间消除了专有硬件这道可及门槛,包括出台租赁计划并向第三方零售商敞开产品销售。去年,Peloton还重新调整了应用名称,发布三种应用内订阅级别,旨在吸引更多受众加入其生态系统。正当Lululemon打算向力量训练、普拉提及瑜伽领域的另一竞争对手Mirror认输之时,Peloton突然介入,通过一份为期五年的协议在两大品牌之间共享服务内容。而随着Lululemon退出互联健身业务,其用户可以继续参加Peloton课程。延续这一思路,Peloton在2023年末允许部分订阅用户将其应用与第三方跑步机对接。2024年伊始,Peloton公司又宣布将在TikTok上发布短片内容,帮助知名度较低的教练们提高个人影响力。

总而言之,Peloton正在向一家流媒体服务商转型。过去的硬件厂商定位要求其首先解决供应链中的物流问题,面向用户的产品交付已经占据了其90%的时间和精力。相比之下,媒体公司则必须持续产出高质量内容,这同样不是个容易达成的目标。保持观众的参与度将成为高管们时刻关注的核心指标。Peloton应该不是想真的成为一家媒体企业——毕竟在如今的经济形势之下,没有几家企业能够在高昂的融资成本之下继续烧钱做内容——但其面临的很多问题的确很像是专属于媒体业务的现实挑战。

音乐也是互联健身体验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而获取授权许可对应着高昂的经营成本。几年之前,Peloton与国家音乐出版商协会(NMPA)爆发了许可冲突,决定用混音版替换已无权继续使用的歌曲。此举激怒了那些习惯此前精美背景乐列表的粉丝。而随着与TikTok延长许可谈判失败、环球音乐集团集体下架自家作品之后,McCarthy不得不在最近的财报电话会议上直面这个问题,向股东保证与TikTok及环球音乐之间的失败交易,并不会影响到Peloton服务内容方面的独立协议。

此外,让教练群体保持高满意度同样难度颇高。这些教练的存在,正是很多用户选择Peloton、而非其他互联健身平台的一大重要原因。如果说Cody Rigsby有一天决定收拾行李,带走自己的10万多Boo Crew和130万Instagram粉丝,会对Peloton平台产生怎样的影响?而留住Rigsby及其他高影响力教练到底要花多少钱?Peloton并未透露平台教练的具体收入,但Rigsby的年薪估计超过50万美元。Rigsby对于该公司的影响也不仅限于在用户中的人气,Peloton已经任命他担任单车业务总监,意味着Rigsby在人才招聘方面也有实权,同时担任教练与课程出品人之间的联络人。总之,这位明星教练已经在公司内掌握着有力的话语权。

那失去一、两位教练到底影响如何?Peloton本身可能不会太在意。我采访过的每位Peloton粉丝都表示,哪怕他们最喜爱的教练离开,应该也会继续坚持使用该平台——唯一的区别就是得重新整理一套按需课程。但如果Peloton的教练们决定成立工会,或者其中一部分打算拉起队伍另立山头,又该怎么办?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棘手。McManus本人表示,部分用户已经在尽量分散自己的教练课程搭配。

Peloton坎坷的成长之路

Jason Randazza和他的妻子三年前买下了Peloton产品,但今年的使用频率明显不如去年,当时他完成了约500次骑行。尽管Randazza不觉得自己是单车爱好者,但他每周都会骑行五到六次。

互联健身行业的态势正在不断变化。如今,McCarthy类似于朝着墙上扔出一堆东西,看看哪样能粘住——从现状看,基本算是好坏参半。McCarthy在2024年第二季度的财报中指出,虽然单车租赁等举措表现出不错的前景,但公司尚未从纯应用订阅策略中获得经济回报。Peloton的忠实粉丝们当然也了解这些情况。

从2019年以来一直坚持使用Peloton的Alex Rainert表示:“我不知道Peloton倒闭之后我该怎么办,这段时间总觉得未来走向不太明朗。”Rainert还提到,他的妻子带着孩子各买了一股股票,想借此帮孩子了解关于股票市场的知识。Rainert自己选择了Peloton:“我会全程关注这家公司的走势和命运起落。”

McManus则补充道:“纯从理性角度来分析,我觉得Peloton应该能够长期存活下来。但说实话,我还是隐隐抱有担忧。我害怕他们万一哪天倒闭了,或者被我不喜欢的大公司给收购掉,那我的日常生活可能会被窃听、或者在设备上安装其他不为人知的后门。”

那么,投资者们真的相信Peloton能够稳定回归至疫情期间的历史高点?

Fernandez解释称:“我只能说单方面相信他们能解决好难题。我不相信Peloton会彻底消失,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可惜了,毕竟他们积累下了这么多忠实的粉丝和用户。”

尽管心存不安,但我亲自采访过的粉丝们大多表达了与Fernandez类似的感受。他们不确定Peloton及其投资者为什么“必须”始终保持增长,或者至少要回归疫情爆发初期的那种夸张增长。投资者真的相信Peloton能够稳定回归至疫情期间的历史高点?为什么公司自身及其投资者,就不能满足于当前这种规模较小但参与度极高的铁杆受众?

他们说得不无道理。至少就我采访过的人们来说,Peloton确实是一项改变了他们生活的服务。但众所周知,养成健身习惯非常困难——Peloton的产品有多好、或者可及性多强并不重要,真正重要的是运动受众是有上限的,大多数人本来就不擅长、也不愿意参与运动,更不用说互联健身。

所以也许Peloton能否生存根本就不存在争议,真正的矛盾点在于高管团队和投资者们总指望着让Peloton带来天文数字的经济回报。

来源:The Verg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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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

04/12

09:5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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